卡普站在原地那身象征着海军“正义”与“英雄”的白色大衣此刻却沉重得如同铁铸的枷锁。
他铁拳紧握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指甲早已深深嵌入坚硬的掌心温热的鲜血顺着指缝无声滴落在脚下染开一小片暗红的印记。
他那张总是带着豪迈或愤怒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被极致痛苦撕裂后的沉寂。
他的目光如同被钉死一般艰难地扫过下方那片他守护了一生的马林梵多广场——如今已彻底化为燃烧的炼狱。
他看到无数年轻的海兵那些怀着正义梦想加入海军的孩子们在岩浆、雷霆、沙暴和刀剑中绝望地倒下临死前的恐惧和不解凝固在他们稚嫩的脸上。
他看到处刑台上艾斯——他视若亲孙子的孩子被海楼石锁链束缚着身体因痛苦和愤怒而剧烈颤抖那双总是燃烧着自由火焰的眼睛此刻充满了血丝和泪水正死死盯着下方那个为了救他而在尸山血海中拼命的弟弟路飞。
而路飞……那个一根筋的傻小子正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在那片真正的炼狱中如同疯了一般向前冲锋、跌倒、又爬起一次次突破极限只为了触碰到那高高在上的处刑台。
他的每一次嘶吼每一次被击中都像一把钝刀在卡普的心头反复切割。
一边是坚守了一生的绝对正义是身后无数信赖他、追随他的海军的存亡;另一边是血脉相连的亲情是两个他看着长大的孙子的性命。
这残酷的抉择如同两座巨山将这位曾经以为能扛起一切的海军英雄夹在中间碾磨着他的灵魂。
他的脊背那曾经能扛起整个海军荣耀的脊梁似乎第一次在无人察觉的细微处显得有些佝偻仿佛承受着无形的万钧重压。
内心的风暴疯狂撕扯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他无法动手处决艾斯那是他无法逾越的情感底线;但他也无法像曾经承诺的那样去保护路飞和艾斯那意味着对身后整个海军的背叛。
他只能像一尊被痛苦凝固的石像站在原地任由那撕心裂肺的矛盾将自己吞噬。
当战国那带着决绝和焦急的低吼在耳边响起时卡普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
他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眉毛剧烈颤抖最终只能从紧咬的牙缝里挤出几个沉重得仿佛沾满了鲜血和铁锈的字: “……我知道。
” 他知道战国的决定是正确的为了海军的胜利为了终结这失控的局势。
他知道。
但这“知道”带来的却是更深、更无望的痛苦。
战争的天平因为这三个不速之客——特别是御守兵三郎那堪称颠覆性的空间能力的介入正在以一种海军绝对不愿看到的方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倾斜! 希望的光芒从未如此清晰地照耀在白胡子海贼团一方。
海贼们士气如虹攻势如同海啸一波猛过一波。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优势其核心的变数——那寂静果实能力者(用户之前未提及可能指另一个角色或误记)和这个能随意操纵战场的手术果实能力者——御守兵三郎也毫无疑问地成为了所有危机的焦点。
赤犬那沸腾的、不加掩饰的杀意海军上下弥漫的恐惧和绝望此刻都如同无形的聚光灯或者说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死死聚焦于、涌向他们二人之身。
他们既是带来希望的“援手”也是吸引所有火力的“靶心”。
这脆弱的平衡能维持多久?御守兵三郎那已然苍白的脸色和急促的呼吸其体力与精神的极限又在何处?这一切都成为了这场惨烈战争走向的最大未知数。
就在赤犬被马尔科和比斯塔以拼死之志死死缠住暴怒的咆哮与熔岩的轰鸣交织却始终无法突破封锁之际一股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心悸的力量悄无声息地降临了这片空域。
那不是灼热而是极致的森寒。
一股凛冽刺骨的寒意并非仅仅源于物理温度的变化更像是一种无形的、带着绝对冻结意志的“领域”如同悄无声息蔓延的绝对零度潮汐瞬间淹没了御守兵三郎和艾尼路所在的空域。
这寒意甚至穿透了艾尼路雷云自带的电磁屏障让空气都变得凝滞、沉重。
咔…咔咔…… 细微却密集的脆响声中空气中充沛的水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骤然凝结成无数细小的、钻石尘般的尖锐冰晶在战场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而惨淡的光芒。
艾尼路身下那团躁动不安的雷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冰冷巨手抚摸、压制原本欢跃奔腾的金色电蛇变得迟滞、黯淡了几分甚至雷云的边缘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厚厚的白色霜花飘落下来的不再是被蒸发又凝结的雨滴而是细密冰冷的雪花。
“嗯?”艾尼路微微坐直了身体收起了那副慵懒看戏的神情金色的瞳孔中第一次闪过一丝真正的诧异和警惕。
这种源自“下界”的、能如此直接且霸道地影响甚至压制他创造的自然元素(雷云)的力量让他那位“神”的傲慢之心不得不收起了些许。
“哦?有点意思……青海的猴子也能掌握接近神的力量吗?”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少了几分轻蔑多了几分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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