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箱散发出温暖的面包香气蒸汽氤氲。
杰西卡哼着轻快的小调熟练地将刚烤好的金棕色法棍放进藤编餐篮。
餐厅里依旧整洁温馨与外面震耳欲聋的炮火和警报声形成诡异的分割线。
只有偶尔从紧闭的门窗外传来的沉闷爆炸声提醒着这里并非世外桃源。
“夫人!中将阁下的紧急线路!” 一名年轻的后勤通讯兵脸色苍白地冲进后厨手里捧着一个特殊的通讯器。
杰西卡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但并未惊慌。
她接过通讯器用围裙擦了擦手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强纳森?出什么事了?外面声音好大。
” 通讯器那头强纳森的声音传来极力压抑着翻涌的情绪却依旧透出疲惫、挣扎和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杰西卡……听着我需要你保持冷静。
草帽一伙……他们比预想的强太多我们快挡不住了。
” 杰西卡的心猛地一沉。
她知道丈夫的性格若非到了山穷水尽他绝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挡不住?那他们……” “他们就在船坞里破坏力惊人。
我们的人……损失很大。
” 强纳森的声音顿了顿仿佛在积攒勇气“而且……那个叫鹿丸的潜入了档案室他……他有能力瞬间毁掉那些核心图纸。
” 杰西卡倒吸一口凉气。
她清楚那些图纸对海军、对G-8支部、对她丈夫意味着什么。
“强纳森你想怎么做?”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握着通讯器的手指微微发紧。
通讯器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杰西卡几乎能想象出丈夫在指挥塔里面对满屏溃败的画面内心天人交战的痛苦模样。
终于强纳森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嘶哑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杰西卡……我需要你……留在餐厅里。
不要离开。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餐厅的范围! 保持通讯畅通!” 杰西卡瞬间明白了丈夫的潜台词。
她的身体微微僵硬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她不是战场上的士兵但她太了解丈夫也太了解海军的手段。
强纳森不是在担心她的安全他是在……把她当成一个筹码! 一个锚点!一个用来和那些凶悍海贼谈判的……人质! 利用妻子……这是强纳森最不齿的行为也是他坚守的正义信条里绝不容许的污点。
但他现在却亲口下达了这样的指令。
“强纳森……” 杰西卡的声音有些发颤带着难以置信的痛心“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杰西卡!” 强纳森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压抑不住的痛苦和一丝崩溃边缘的疯狂“我没有选择!基地要毁了! 士兵们在白白送死!那些图纸……那是海军的命脉! 我不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我只能……我只能抓住任何可能的……稻草!” 他的声音最后几乎变成了哽咽“求你……留在那里! 为了基地为了大家……也……也为了我!” 杰西卡沉默了。
通讯器里只剩下强纳森粗重的喘息和远处隐约传来的爆炸声。
她环顾着这个充满了她和丈夫无数温馨回忆的餐厅——熟悉的桌椅墙上的装饰画空气中弥漫的面包香。
这里是她的小小王国是她为丈夫和士兵们提供慰藉的港湾。
而现在这个港湾却要被当作囚笼和筹码。
她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痛心渐渐沉淀下来化作一种深沉的、带着哀伤的理解。
她了解强纳森肩上的重担了解他对基地、对士兵的责任感。
把他逼到这一步说明局面真的已经绝望了。
“……我知道了强纳森。
” 杰西卡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上了一种奇异的温柔“我会留在餐厅。
通讯器我会一直拿着。
” 她没有质问没有指责只是选择了相信丈夫在绝境中的判断哪怕这个判断会让她置身险地。
“杰西卡……谢谢……” 强纳森的声音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和更深的愧疚。
“去做你该做的事吧强纳森。
” 杰西卡轻轻地说目光却变得无比坚定“但记住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站在你这边。
” 她这句话既是安慰也是一种无声的提醒——不要被绝望吞噬了底线。
通讯挂断。
餐厅里恢复了安静只有烤箱运作的轻微嗡鸣。
杰西卡缓缓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被硝烟和警报灯染红的天空。
她将通讯器小心地放在围裙口袋里然后拿起一块干净的抹布开始仔细擦拭着吧台。
动作一如既往的从容、优雅仿佛外面的世界末日与她无关。
但她的眼神深处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对丈夫的心疼对局势的忧虑对自己成为筹码的无奈以及……一丝对即将到来的未知风暴的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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