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景阳宫书房烛火被风轻轻撩动在紫檀木案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闻咏仪坐在案前面前摊开三份关键材料——左侧是胤珩的“匿名徭役调研”密密麻麻记着“浣衣局冻伤率7成”“民夫日工时16刻”等数据;中间是灵瑶整理的“女学建言清单”五条可行建议用朱砂笔圈得清晰;右侧是灵瑶手写的“建言会记录”详细记着谁提了什么、怎么筛选的连“教张宫女画月亮代寅时”的细节都没落下。
她拿起朱砂笔先在奏折草稿的开篇写下:“臣闻后宫乃天下之缩影后宫徭役苛则天下徭役可知;后宫民生安则天下民生可盼。
今据皇子调研、女学建言谨呈后宫徭役改良五策皆循数据、顺民心非臣一己之见。
” 开篇便点明“非一己之见”既避开“后宫干政”的嫌疑又强调了建议的客观性。
接着她将胤珩的调研数据与灵瑶的建议一一对应让每一条建议都有数据支撑—— 写“每月增一日休”时她标注:“据胤珩调研浣衣局宫女月均上工28日仅休2日手部冻伤率达7成。
增一日休可减劳作强度降冻伤风险且每月休3日较前朝后宫休制(每月2日)仍属合理不扰宫务。
” 写“冻伤发药膏”时她补充:“调研显示后宫药房存冻疮膏百盒多闲置未发;女学建言中12名宫女提及‘冻伤无药’占建言人数之半。
请旨令各局管事按月申领药膏分发至冻伤者账目需公示避免克扣。
” 连“公示份例明细”这条她都附上数据:“李答应等5位低位嫔妃反映近半年份例被克扣者占比6成;调研亦发现御膳房民夫月均工钱20文不足买米1斗却无明细可查。
公示明细可杜贪腐、安人心所需仅一纸一笔成本甚微。
” 写完五条改良策她又将灵瑶的“建言会记录”附在奏折末尾特意摘录:“灵瑶于女学设建言会邀宫女、低位嫔妃共议凡提‘增三日休’等过急建议者皆同议暂缓;提‘增一日休’‘发药膏’等可行者皆记录在案。
过程公开、筛选民主无强迫、无隐瞒。
” 这段摘录看似多余实则是关键——让康熙知道这些建议不是灵瑶或她强加的而是基层自发、民主筛选的更显“顺民心”。
奏折改完时窗外已泛鱼肚白。
闻咏仪通读一遍确认无一字虚言、无一处夸大才将三份材料折叠整齐夹在奏折里命春桃“即刻呈给李德全转递皇上”。
御书房内康熙刚看完户部递来的“江南核查初步奏报”正皱眉思索见李德全递来闻咏仪的奏折便随手拿起翻看。
起初只是漫不经心可越看眼神越亮—— 看到“冻伤率7成”对应“发药膏”他想起昨日见浣衣局宫女时确实有几个手肿得老高;看到“月休2日”对应“增1日休”他暗自盘算“每月3日休确实不影响宫务”;看到灵瑶的建言会记录尤其是“教张宫女画月亮代寅时”他忍不住笑出声:“这丫头倒会想办法。
” 待看到末尾“后宫试点先行若半年内冻伤率降、投诉减可推广至江南流民安置点”的提议时康熙放下奏折对着李德全感叹:“闻氏这折子写得巧啊!数据详实建议可行还懂‘试点’的道理既不冒进又能探路。
她既能把后宫管得井井有条又能俯下身知民心难得难得!” “皇上那这奏折……”李德全试探着问。
“准了!”康熙大手一挥拿起御笔在奏折上批下“依议”二字“传朕的旨后宫各局即刻按此五策执行由内务府牵头监督每月递一份执行情况奏报;灵瑶办女学建言会有功赏御制糕点一盒、绸缎两匹以示鼓励。
” “嗻!”李德全躬身应下快步去传旨。
消息传到景阳宫时灵瑶正和女学的宫女们一起整理冻疮膏。
春桃跑进来报喜灵瑶手里的药膏差点掉在地上她拉着刘宫女的手激动地说:“刘姐姐皇上准了!咱们每月能多歇一天还能领到冻疮膏了!” 刘宫女愣了愣眼泪瞬间掉下来她捧着药膏反复摩挲着药盒哽咽道:“真……真的吗?我……我终于能有药膏了手好了就能多洗些衣服再也不怕被管事的骂了……” 李答应和刘常在也赶来了听到消息都红了眼眶。
李答应摸着自己的份例册笑着说:“以后份例有明细了再也不怕被克扣了我终于能给我娘寄些银子回去了。
” 闻咏仪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心里满是欣慰。
这份奏折的准奏不仅改善了后宫底层的生活更重要的是——它证明了“数据+基层建言”的模式可行为后续江南徭役改革铺了路;灵瑶的女学成了“收集民心”的平台胤珩的调研成了“决策依据”同盟的分工又往前推进了关键一步。
而御书房内康熙看着闻咏仪的奏折又拿起胤珩的匿名调研若有所思。
他想起胤珩递调研时的匿名想起灵瑶办建言会的用心再想起闻咏仪整合策论的周全心里渐渐有了个清晰的认知——景阳宫这母子三人正以一种温和却坚定的方式为大清的民生治理探索着一条新的道路。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批着“依议”的奏折上映得“顺民心”三个字格外醒目。
后宫徭役改良的序幕就此拉开而这仅仅是同盟推动天下民生向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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