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期限是悬在脖颈上的铡刀。
最后一天刀锋已然贴近了皮肉。
客栈里的空气凝固成块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吸入玻璃碎渣。
伯邑考身上的鞭伤在愈合结出了丑陋的疤。
但他心里的伤口却在腐烂流脓。
他蜷缩在角落看着那两个几天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男人一个闭目如死一个静坐如山。
他觉得这间破屋比费仲的地牢更像地狱。
“叩叩叩……叩叩。
” 三长两短催命的鼓点。
姬发拉开门。
周纪闪身进来他的脸因为极度的亢奋而微微涨红眼神狂热得像在朝拜神明。
“世子主人……派我来取东西。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姬发面无表情从怀中掏出那卷用油布包裹的名单递了过去。
没有一句话。
周纪用颤抖的双手接过那不是一份名单而是能让他一步登天的云梯!是他家主人权倾朝野的基石! 他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贴着胸口仿佛能感受到那滚烫的温度。
“主人说府中已备下薄酒只等世子的好消息!事成之后世子便是主人最尊贵的客人!” 周纪深深一躬像一只亢奋的鼹鼠迅速消失在晨光中。
屋内死寂依旧。
“豺狼的刀递出去了。
”姜尚睁开眼声音干涩“现在轮到那些躲在阴沟里的秃鹫了。
” 姬发没说话将另一份名单和那块“无面”木牌贴身藏好转身走出了客栈。
这是他第二次主动走进朝歌的黑暗。
…… 子时城南乱葬岗。
腐臭的尸气混着泥土的腥味形成一种独特的、属于死亡的味道。
野狗在远处啃食着什么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姬发站在那棵歪脖子柳树下像一尊没有生命的墓碑与这片死亡之地融为一体。
风停了。
一道黑影甚至没有惊动一片落叶就那么出现在他身后三步之外。
“东西。
” 来人戴着同样的青铜鬼面声音像是生锈的刀片在刮擦骨头。
姬发没有回头。
“我的条件你们的首领答应了?” “无面只要结果不问过程。
你的命暂时安全。
” 姬发这才从怀里掏出第二份名单向后递去。
黑影接过借着天边一线惨白的月光视线在名单上飞速扫过。
“箕子……很好。
” 黑影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满意的贪婪。
他将名单收起。
“我怎么知道你们不会拿了东西转头就把我卖给费仲?”姬发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黑影笑了笑声阴冷刺耳。
“费仲是我们要吃的肉你是我们钓肉的钩子。
” “鱼还没死透我们怎么舍得折断鱼钩?” 话音未落黑影的身形向后飘退瞬间融入了那一片密密麻麻的坟堆之中再无声息。
鱼钩。
姬发站在原地咀嚼着这个词眼底一片冰寒。
他不是鱼钩。
他是那个要将所有恶龙都钓出深渊然后亲手斩杀的猎人! …… 接下来的两天朝歌城暗流汹涌。
第三天早朝。
百官肃立气氛压抑。
费仲手持象牙笏板第一个出列脸上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沉痛。
他没有攻击比干。
他参奏的是掌管王城武库的一名校尉罪名:克扣军饷倒卖军械。
此事不大不小但事关军备暴君殷寿当即准奏下令彻查。
没人觉得不对。
然而这只是第一滴血。
第二天费仲再次出列参奏大农令属官罪名:勾结粮商侵吞东征粮草。
第三天参奏朝中一名文书罪名:私通诸侯泄露朝歌情报。
…… 费仲像一个最冷静的屠夫每天一刀刀刀精准。
他抛出的每一个名字都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终于朝臣们嗅到了血的味道。
这些被拿下的人官职不同派系各异但深挖下去竟都有一根线最终牵向了同一个地方——亚相府! 恐慌如同瘟疫在比干的阵营里疯狂蔓延。
他的党羽一夜之间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疯狗。
他们想找比干求救却绝望地发现亚相府大门紧闭比干称病不出拒绝见任何客人。
主心骨倒了! 信任彻底崩塌! 一些人为了自保开始反过来疯狂撕咬昔日的同伴企图戴罪立功。
朝堂之上比干站在那里。
他看着费仲那张小人得志的脸看着昔日那些对他阿谀奉承的同僚此刻都像躲避瘟神一样远远避开他的目光。
他甚至看到自己最信任的一个门生正站在费仲身后对他露出一个谄媚又残忍的笑。
噗。
比干喉头一甜一口血涌了上来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那一瞬间他好像老了二十岁整个人的脊梁骨都被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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