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山名字里就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蛮劲儿。
自古就是地图上的一块墨绿色禁区。
山连着山一望无际林子密得像凝固的深海阳光都得挤破头才能漏下几缕。
空气里常年飘着一股子烂叶子和湿土混杂的瘴气随便翻开块石头底下都可能盘着几条不知名的毒虫。
那些神神鬼鬼的传说十有八九都是从这片林子里跑出去的。
这会儿午后的日头正毒把这片绿色海洋的边上烤得发蔫。
一个叫“五郎镇”的小镇就像个打盹的老头被晒得骨头发酥懒洋洋地趴在山脚下。
镇子一眼就能望到头。
一条被岁月踩得坑坑洼洼的石板路是它唯一的主干道。
路两边杵着些吱呀作响的二层木楼墙皮斑驳。
几个穿着蓝靛色土布衣裳的老人缩在自家屋檐的阴影里扇着蒲扇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念叨着什么。
眼神却像约好了似的时不时往镇口那个扎眼的军绿色大帐篷上瞟。
帐篷里像个蒸笼一股机油和金属被晒热的味儿直冲鼻子。
蒙展光着膀子汗珠子顺着下颌线往下滚他随手抓起一条毛巾胡乱抹了一把脸。
他没刻意绷着但那一身腱子肉随着动作起伏像一头蛰伏的猎豹每根线条都透着随时能扑出去的狠劲儿。
他面前那台代号“兵魔”的大家伙安静得像一座钢铁坟墓。
几个穿白大褂的技术员跟拆炸弹似的正小心翼翼地卸着它的外装甲对着里面密如蛛网的液压管线和能量回路指指点点。
“蒙队数据刚跑完!”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研究员脸上是压不住的兴奋几乎是小跑过来的“成了!这次的测试数据太漂亮了越野和平衡两项比咱们模拟的最佳值还高了三个百分点!” “嗯。
”蒙展点点头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压出来的很沉“散热还是老毛病。
沼泽地里撒野跑了二十分钟核心温度就报警了。
” “是这个问题我们记下了是目前最大的瓶颈。
方总师已经在带队攻关下一代冷却方案了。
” 蒙展“唔”了一声没再接话。
他抓起旁边一瓶矿泉水拧开仰头就是半瓶牛饮下肚喉结滚动。
冰凉的液体顺着食道滑下去却浇不灭心头那股子无名火。
这半个多月他像个驯兽师驾着这头钢铁巨兽把这片山区的鬼门关踩了个遍。
悬崖、烂泥潭什么地方邪乎就往什么地方钻。
他自信自己和“兵魔”已经快要人机合一了。
可偏偏一到这个叫五郎镇的地方浑身上下都拧着一股劲儿说不出的别扭。
不是累也不是乏就是……烦。
像有只苍蝇一直在耳边嗡嗡听不见却总觉得有。
空气里黏着一层腻乎乎的玩意儿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这种在死人堆里都能睡着的神经居然也开始莫名其妙地感到一丝……毛骨悚然。
“都歇会儿吧。
”蒙展朝那几个研究员摆摆手“我去镇上溜达一圈买点东西。
” 他随手抓了件黑色背心套上掀开帐篷帘子走了出去。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阳光白花花的晃得人眼晕。
镇上安静得像鬼进村整条石板路上连个人影都瞧不见只有几条瘦骨嶙峋的土狗趴在墙根下舌头拉得老长呼哧呼哧地喘气。
蒙展眯着眼走进镇上唯一还开着门的铺子——一家挂着“综合商店”牌子的小卖部。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板正四仰八叉地躺在竹椅上眯着眼听一台老掉牙的收音机里面咿咿呀呀地唱着听不懂的地方戏。
“老板两包红塔山一箱矿泉水。
” “好嘞。
”老板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慢吞吞地爬起来从落满灰的货架上取了东西过来。
“解放军同志吧?来我们这穷山沟搞拉练?”老板一边找零钱一边搭话眼神里带着点儿敬畏和好奇。
“差不多。
”蒙展不想多说。
“唉还是你们好吃公家饭身上有正气。
”老板忽然叹了口气身子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跟蚊子哼似的“我们这儿啊最近……邪得很。
” 蒙展心里那根弦猛地一绷面上却不动声色:“怎么说?” “还能是啥不就是后山那帮信‘五郎教’的!”老板啐了一口满脸嫌恶“原先吧就是拜拜山神求个风调雨顺也没啥。
可打一个多月前起这帮人就跟集体撞客了似的神神叨叨的。
” 他把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贴着蒙展耳朵说的:“先是说听见山神爷‘张五郎’喊他们后来更邪乎说是听见了……‘蚩尤’大神的号令!一个个跟丢了魂一样白天不说人话晚上不干人事成天在后山那破庙里鬼叫那动静瘆人!” “蚩尤?”蒙展的眉心拧成一个疙瘩。
这个名字太古老太有分量不该出现在这种山沟里。
“可不是!”老板一拍大腿像是找到了共鸣“邪门吧?镇上好几个老实巴交的人被他们念叨几天也跟着魔怔了说自己也听见了。
送去县医院CT、核磁全做了医生说脑子好好的屁事没有!可人就是疯了逮谁跟谁说‘蚩尤爷要回来了带咱们翻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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