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政推行三月各州捷报频传唯独青州迟迟未递 “民生月报”。
当御史台巡查使韦韬的密信送抵皇太弟府时李允正与张策核对全国田产清查数据 —— 密信中 “青州崔氏隐匿良田三万顷拒不执行均田制” 的字句让议事堂瞬间沉寂。
青州崔氏乃百年世家自魏晋起便掌控山东军政即便黄巢之乱时也凭借私兵保全了势力。
此次均田制触及根基崔氏族长崔承业竟直接将朝廷派去的田官打入大牢还散布流言:“皇太弟欲夺世家田产逼死百姓”引得青州数县农户不敢接受分田。
“崔承业这是明目张胆抗命!” 王彦拍案而起“臣请率五千破锋卫前往青州定将这老狐狸拿下!” 李允却摇了摇头手指在青州地图上圈出漕运枢纽:“青州靠海运接济粮道若动兵崔承业必会截断漕运累及北疆军粮。
再者世家势力盘根错节杀一个崔承业恐逼得其他世家联手反抗。
” 他沉吟片刻定下两步对策: 令张策切断青州与江南的盐铁贸易 —— 青州不产盐铁全靠江南输入断供三月必生乱;同时派韦韬暗中联络青州中小地主许以 “主动交出隐匿田产者可保留原有田亩的三分之二”分化崔氏盟友。
让裴枢起草《告青州百姓书》揭露崔氏 “霸占良田、勾结藩镇” 的旧账派驿卒快马送往青州各乡再让归降的前宣武军将领在青州城外宣讲 “江南均田后农户安居乐业” 的实情扭转民心。
不出半月青州城内便乱了起来 —— 盐价暴涨十倍铁匠铺因缺铁关门中小地主纷纷偷偷向朝廷申报田产。
崔承业见势不妙竟派人暗中联络幽州节度使刘仁恭许诺 “若助青州抗命愿分一半田产”却不知信使刚出青州便被韦韬的人擒获。
“这老东西还想勾结藩镇。
” 李允看着截获的密信眼中终于露出锋芒“传朕令:韦韬暂代青州刺史率巡查使衙役接管州府;再令护漠军将领契苾何力率三千骑兵进驻青州边境若崔氏敢动私兵即刻围剿!” 与此同时西域安西四镇的军屯正遭遇危机。
李璟抵达西域后本协助祖父李衡整顿边防却恰逢河西走廊连降暴雨冲毁了军屯的灌溉渠道 —— 三万亩麦田眼看要旱死军粮储备仅剩一月戍卒们人心惶惶。
“若等长安派粮至少需两月届时军屯必荒。
” 李衡看着干裂的田垄忧心忡忡“可河西各城的粮商趁机抬价一袋粟米竟要五贯钱比平时贵了三倍!” 李璟却没有慌他带着两名破锋卫走遍军屯周边发现疏勒城附近有条废弃的古渠若能疏通可引昆仑山雪水灌溉麦田。
但疏勒城守将是吐蕃降将论赞与李衡素来不和未必肯借民力。
“祖父孙儿愿去疏勒城见论赞将军。
” 李璟主动请缨临行前还带上了两样东西 —— 吐蕃贵族喜爱的中原丝绸以及去年李衡击退吐蕃入侵时缴获的吐蕃赞普赐给论赞的金符。
见到论赞时对方果然态度冷淡:“军屯之事与我疏勒城无关若要借人除非李王爷亲自来求。
” 李璟却不急不躁先将丝绸递上再取出金符:“论赞将军去年吐蕃突袭安西您虽降唐却因未参战被赞普收回了金符 —— 如今军屯若荒北疆军粮短缺吐蕃必会再次来犯到时候您若能助我军守住安西祖父定会为您向长安请旨恢复您的贵族身份还会将这金符还给您。
” 论赞盯着金符沉默良久终是点头:“我派五百民夫帮你疏通渠道但你需保证若吐蕃来犯要让我部参战。
” 接下来十日李璟亲自率军屯士卒与疏勒民夫疏通古渠。
他白天扛着铁锹挖土晚上还在帐中计算灌溉水量连手上磨出了血泡也不肯休息。
当雪水终于流入麦田时戍卒们纷纷欢呼李衡看着孙子满身泥泞却明亮的眼睛不禁感叹:“这孩子已懂‘担当’二字了。
” 更意外的是李璟在疏勒城时还发现论赞与青州崔氏有书信往来 —— 崔氏竟想通过论赞购买西域马匹用于扩充私兵。
他立刻将此事写成密信快马送往长安。
长安皇太弟府内李允看着李璟送来的密信不禁大笑:“这小子竟还能给朕带来意外之喜!” 原来崔承业联络刘仁恭、私购西域马匹的事已构成 “通藩镇、蓄私兵” 的谋逆罪。
李允当即下令:韦韬以 “谋逆” 罪名逮捕崔承业抄没其全部田产;同时令契苾何力率军进驻幽州边境震慑刘仁恭;至于论赞因主动坦白书信之事且协助疏通军屯渠道李允不仅没追究还真的为他请旨恢复了部分贵族待遇。
青州之乱平定后均田制在山东迅速推行仅半年便分给流民良田十五万顷。
消息传到西域李璟正带领军屯士卒收割新麦当他得知自己的密信帮了父亲大忙时只是挠了挠头对李衡道:“孙儿只是觉得任何危害大唐的事都该告诉父亲。
” 这日李允收到李衡送来的奏折其中专门提及李璟 “疏通古渠、稳定军心、揭发谋逆” 三件事还恳请 “让李璟留任西域军屯判官继续历练”。
李允看着奏折提笔批复:“准奏。
再加封李璟为‘朝散郎’赏绯色官服 —— 吾儿已能为大唐分忧甚慰。
” 夜色渐深李允站在麟德殿外望着西域方向心中清楚:中央与地方的角力不会停止而李璟的成长或许正是大唐未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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