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启三年秋长安的风带着几分萧瑟大明宫的钟声却突然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 三长两短的丧钟是帝王驾崩的信号。
一夜之间宫墙内外挂满白幡内侍省的宦官们捧着鎏金托盘神色凝重地穿梭在各殿之间将 “僖宗皇帝于昨夜亥时龙驭上宾” 的消息递到每位重臣手中。
皇太弟府的烛火亮了一夜。
李允接到消息时正与李璟核对河东军户名册他手中的笔猛地顿住墨汁在纸上晕开一团黑斑。
片刻沉默后他起身整了整素色锦袍声音低沉却稳:“备车入宫。
” 紫宸殿内气氛肃穆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僖宗的梓宫停在殿中覆盖着明黄龙纹缎两侧站着披麻戴孝的宗室亲王与文武百官。
内侍省少监杨复恭捧着一卷明黄诏书缓步走到殿中清了清嗓子以略带沙哑的声音宣读: “朕承天命临御大唐十有五载然天下多故未能尽复盛世。
幸得皇太弟李允忠勇仁厚平定南北革新弊政护大唐社稷于危难。
朕无子嗣恐宗庙无托今颁遗诏:传皇位于皇太弟李允望其继朕之志安百姓兴大唐勿负天下所托!钦此。
” 诏书宣读完毕殿内一片寂静随即响起整齐的叩拜声:“臣等恭请皇太弟遵遗诏登基为帝!” 裴枢率先起身捧着诏书走到李允面前老泪纵横:“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僖宗皇帝遗命已下您当速速继位以安朝野之心!” 王彦也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殿下如今山东世家虽服软西域仍需镇抚若皇位空悬恐生变故!末将愿率禁军护驾确保登基大典顺利!” 宗室亲王们亦纷纷附和 —— 僖宗无子嗣李允作为皇太弟本就是法理上的第一继承人且他手握军政大权政绩卓着无人能与之抗衡。
所有人都以为李允会顺理成章地接下诏书。
可李允却缓缓后退一步对着梓宫躬身行礼再转身时神色坚定:“诸位同僚先帝遗诏臣感念于心。
然先帝新丧孤若即刻继位恐有‘急于登位’之嫌不合礼制;再者大唐新政初推山东、河东仍有不稳臣需先处理先帝后事安抚宗室待局势安定再议继位之事。
” “殿下此言差矣!” 裴枢急得跺脚“礼制固然重要可社稷安危更甚!如今地方官吏、边疆将士皆在等长安的消息若您不继位他们恐生疑虑新政推行亦会受阻!” “裴公莫急。
” 李允抬手安抚目光扫过殿内众人“臣并非拒不继位只是需循‘三年之丧’的古礼(注:此处为简化处理实际唐代帝王丧期多为短丧但李允借古礼表谦让)为先帝守丧。
在此期间孤愿以‘皇太弟’之名暂摄朝政总领军政要务待丧期过半再择吉日登基 —— 既全礼制亦不误国事诸位以为如何?”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众人细细一想便明白李允的深意:一来借 “守丧” 彰显仁孝堵住可能的 “逼宫” 流言;二来“暂摄朝政” 与登基无异却能留出时间处理先帝后事与宗室关系避免因继位引发不必要的风波。
杨复恭最先反应过来躬身道:“殿下考虑周全既合礼制又安社稷臣等遵旨!” 其余重臣与宗室也纷纷叩首:“臣等遵皇太弟令!” 当日午后李允在大明宫宣政殿召开第一次 “摄政朝会”下了三道令: 处理先帝后事:由裴枢牵头按唐代帝王丧仪筹办僖宗葬礼要求各州府设灵堂禁止民间宴乐一月以示哀悼; 令王彦调禁军加强长安防卫同时传信各州节度使强调 “暂摄朝政期间新政不变军政调度如旧”严禁地方借机生事; 召集宗室亲王入宫议事许以 “宗室俸禄加倍”同时派御史台巡查山东、河南监督世家履行均田承诺既示恩亦施压。
朝会结束后李允留下李璟指着案上的地方奏报:“你看河东道奏称‘旧藩镇老兵不愿编入军户’江南道报‘商埠税收略减’—— 这些都是暂摄朝政期间要解决的事。
明日你随我去太庙祭拜先帝之后便去河东协助王彦安抚老兵记住老兵最看重‘军功与体面’不可用强要让他们明白编入军户不是失了身份而是为子孙后代谋安稳。
” 李璟躬身应下:“儿子明白定不负父亲所托。
” 暮色渐浓宣政殿的烛火映着父子二人的身影。
僖宗的驾崩虽让大唐经历了一次权力交接却因李允的谦辞与统筹未起一丝波澜。
而李允暂摄朝政的决定不仅稳固了朝局更让天下人看到了他的仁厚与智慧 —— 这份 “不争”比直接继位更能赢得民心与朝野的拥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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