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元殿的晨钟刚过德宗握着李瑾的手目光扫过阶下百官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北境三州需稳朝堂亦需懂边事的人辅政。
朕意已决李瑾暂代三州军事节度仍兼镇北将军但不必即刻返云州——留京参赞军国大事云州及朔、代二州实务由你举荐的云州守将周平、朔州别驾魏峥、代州团练使赵烈分领凡事需向你与朝廷双重奏报。
” 此言一出殿内哗然。
王砚等人脸色骤变——李瑾若留京再加上摄政王李晏卿主理朝政父子二人一掌军事参赞、一掌中枢政务朝堂权力岂非要尽落李家之手?可德宗的理由无可反驳:“吐蕃近日常在陇右异动回纥虽因互市暂安却仍需警惕李瑾懂边事留京能为朕分忧。
” 李瑾躬身接旨眼底闪过一丝明悟——德宗既信他的能力又不愿他长期手握三州实权“暂代+分领”的安排是制衡也是倚重。
他顺势举荐:“周平随臣守云州四载熟悉城防;魏峥曾破回纥探子于朔州;赵烈在代州屯田有功此三人皆忠勇可靠可担分领之责。
” 德宗当即准奏内侍快马传旨往三州命三人即刻接掌实务每半月需将军政要务密奏李瑾与朝廷。
自李瑾留京后含元殿的朝议变了模样。
往日德宗多问李晏卿“民政如何”如今必先召李瑾:“吐蕃若犯陇右当以何策应对?” 李瑾便捧着陇右舆图指陈要害:“陇右守军多老弱需从朔方调兵驰援再以互市之利拉拢吐蕃周边部族断其援军——此乃‘军事+安抚’双策如当年云州对回纥之法。
” 李晏卿则在一旁补充:“调兵需粮草臣已命户部从云州调粟米五万石往陇右由周平护送既保粮草安全也让云州守军参与协防一举两得。
” 父子二人一议军事、一统筹后勤配合得严丝合缝连左相常衮都暗自叹服:“摄政王主政稳镇北将军知兵此乃大唐之幸。
” 朝堂上凡涉及边事、军政德宗必问李瑾;涉及民政、财政必商李晏卿。
有时父子二人在殿上轻声商议其余朝臣竟插不上话——王砚曾试图反对“从云州调粮”称“恐影响云州民生”李瑾当即拿出云州最新账册:“云州今年屯粮盈余十万石调五万石仍够应对寒冬且周平已安排降户扩大冬麦种植明年收成更丰。
” 李晏卿再补一句:“户部已核查账册无误。
” 王砚哑口无言只能躬身退下。
摄政王府成了仅次于含元殿的议事地。
每晚李瑾都会带着朝堂奏报来见李晏卿父子二人对着舆图分析局势:“吐蕃若真犯陇右需速派浑瑊驰援此人熟悉陇右地形。
” “朝臣中王砚仍不死心近日联络了几位地方刺史怕是要在明年春闱上做文章需留意。
” 烛火下父子二人的身影交叠权力在默契的商议中悄然聚拢——李晏卿把控中枢政令李瑾影响军事决策朝廷大小事务几乎都绕不开这对父子。
李瑾留京未满三月便以“参赞军国大事”的身份推动了两项关键政策:一是将云州“互市卫队”模式推广至朔、代二州由朝廷统一颁发皇商执照既控互市之利又安部族之心;二是奏请德宗设立“边事学堂”从三州守军与降户中选拔人才教授兵法与汉学“既让边军懂战也让部族知大唐教化”。
这两项政策皆由李晏卿在朝堂上牵头推动户部拨钱、礼部定章程一气呵成。
反对者如王砚称“互市集权于朝廷恐惹部族不满”李瑾当即请来回纥、突厥商队首领在含元殿当着百官的面首领们纷纷表态:“统一执照更公平愿遵大唐规矩。
” 反对声自然消散。
更让朝臣忌惮的是李瑾虽不掌京畿兵权却深得禁军将领敬重——浑瑊、周平等边将每次入京必先拜访李瑾;禁军统领甚至主动请教“边军训练之法”。
李晏卿则借着整顿吏治将几位心腹安插在吏部、户部关键职位政令推行愈发顺畅。
父子二人一外一内一军事一民政朝堂之上已难有势力能与之抗衡。
德宗并非不知晓这一切。
那日在御书房他看着李晏卿递上的吏治整顿奏折又翻着李瑾的边事学堂章程突然笑了:“王叔与瑾儿倒把朝堂打理得井井有条。
” 李晏卿躬身道:“老臣与瑾儿只为大唐安稳绝无他念。
” 德宗点头指尖划过奏折上的名字——他需要李家父子稳定朝局、应对边患即便权力集中只要不逾矩便是可控的。
朝堂之上渐渐分成两派。
一派以崔彦、韦伦等老臣为首坚定支持李家父子——崔彦是宁安母舅深知李瑾夫妇的能力;韦伦则看重李晏卿的稳重与李瑾的边事才干认为“此父子二人能安邦”。
他们在朝堂上常为李瑾、李晏卿发声推动政策落地。
另一派则以王砚、几位地方刺史为首对李家父子的权力集中深感忌惮。
王砚私下联络刺史们:“李晏卿主政李瑾参赞军事长此以往皇权恐被架空。
” 却少有人敢公开反对——一来德宗信任李家父子二来李瑾、李晏卿确有实绩陇右因李瑾的计策暂无战事云州互市之利惠及全国百姓安居乐业反对者找不到像样的理由。
宁安在其中也扮演着微妙的角色。
她虽不直接参与朝政却常以“靖安公主”的身份在后宫与嫔妃交流传递云州的安稳景象;又借着打理互市事务与各部族首领保持联系为李瑾提供边地消息。
夫妻二人一在朝堂参赞一在幕后协调配合得天衣无缝。
那日摄政王府的家宴上李晏卿看着儿子与儿媳缓缓道:“权力是双刃剑能安邦也能引祸。
你留京参赞需谨记‘不逾矩’凡事多奏请陛下莫让猜忌再起。
” 李瑾点头看向身边的宁安:“我懂。
有你传递云州消息有周平他们稳住三州我在朝中专心应对边患与朝政定不会让父亲忧心。
” 宁安笑着给两人添酒:“你们父子一心为大唐朝臣的议论终会消散——毕竟百姓要的是太平不是权力争斗。
” 烛火摇曳映着三人的身影。
李家父子的权力并非靠权谋夺取而是基于实绩与德宗的信任;他们的“把持朝政”也非为一己之私而是为应对吐蕃、回纥的边患为稳定大唐的江山。
只是权力的天平一旦倾斜便难再平衡——朝堂上的暗流已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悄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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