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镇外的黑风山像一头匍匐的巨兽终年被淡淡的瘴气笼罩。
山脚下的村民常说那瘴气是山神吐的息护着山里的宝贝也藏着吃人的精怪。
但对石蛮来说这座山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家。
十四岁的少年身量还没完全长开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结实身板。
古铜色的皮肤是日晒雨淋的证明胳膊上虬结的肌肉线条比镇上同龄的孩子要清晰得多。
此刻他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山路上粗糙的脚底早已磨出厚厚的茧子尖石和荆棘根本伤不到他。
裤腿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上沾着泥点和草屑还划了几道浅浅的血痕显然是刚在密林里钻过。
背上的竹篓沉甸甸的半篓野山鸡扑腾着翅膀偶尔发出几声闷响。
腰间的兽皮袋里塞着两只肥硕的野兔皮毛油光水滑一看就是上等货色。
石蛮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汗珠砸在干燥的土地上瞬间洇出一小片深色又很快被风吹干。
“得快点了。
”他低声自语黑亮的眼睛望了望天边。
夕阳正往山后沉橘红色的光透过瘴气给山林镀上了一层诡异的暖色。
黑风山的夜晚可不太平别说那些潜藏的猛兽光是山里的雾气就能让人迷路镇上每年都有晚归的猎户再也没能走出来。
他爹石勇曾是青岩镇最厉害的猎户一手弓箭使得出神入化黑风山深处的“铁背熊”都被他猎到过。
可三个月前同样是在这片山里石勇遭遇了一头成了精的老熊拼着断了一条腿才拖着半张熊皮爬回镇上从此就只能卧在炕上药罐子不离身。
家里的顶梁柱倒了石蛮便成了新的支撑。
他从八岁就跟着爹进山识得百草辨得兽迹十二岁就能独自猎些小兽。
如今接过家里的担子更是把黑风山的每一条岔路都刻在了心里。
竹篓晃了晃最上面那只山鸡扑腾得格外厉害石蛮伸手拍了拍篓子:“老实点再折腾今晚就先拔你的毛。
”山鸡像是听懂了果然安静了些。
他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心里盘算着:这几只猎物拿到镇上的“福来栈”少说也能换两百文钱。
给爹抓药要一百五十文剩下的五十文能买两斤糙米再给妹妹石丫买块麦芽糖——丫头上次看见邻居家孩子吃眼睛都直了。
想到妹妹石蛮的脚步又快了几分。
山路崎岖他却走得稳当像只灵活的山猫在乱石和树丛间穿梭。
路过一棵歪脖子老树时他忽然停住脚步侧耳听了听。
风里除了树叶的沙沙声还有一丝极轻微的、不同寻常的喘息。
不是野兽的低吼也不是鸟雀的扑翅倒像是……人的声音? 石蛮的眉头瞬间拧起握紧了腰间那把用了三年的短刀。
刀是爹用猎到的“玄铁狼”的爪骨打磨的不算锋利却坚硬异常带着股野兽的腥气。
他爹说过山里的陌生人有时候比猛兽还危险。
他猫着腰借着茂密的灌木丛掩护一步步朝声音来源挪去。
那喘息声断断续续夹杂着压抑的咳嗽听着十分虚弱。
越是靠近空气中就越是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是野兽的臊腥而是带着点铁锈味的人血气息。
绕过一丛半人高的野蒿眼前的景象让石蛮愣了一下。
一块丈许见方的平坦岩石上斜斜靠着一个人。
看穿着不像山里的猎户——那人穿的是一身青灰色的道袍料子光滑石蛮只在镇上大富人家的绸缎庄见过类似的。
道袍的前襟被暗红色的血浸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还在不断往下滴落血珠在岩石上积成一小滩。
那人低着头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乌黑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几缕粘在苍白的额角。
他的肩膀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抽气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
石蛮握紧刀心里快速盘算着。
是救还是走?爹常说少管闲事尤其是在山里。
但这人看起来快死了就这么放着……石蛮咬了咬下唇他不是心硬的人。
他试探着往前挪了两步脚下的枯枝发出“咔嚓”一声轻响。
岩石上的人猛地抬起头! 那是一张中年男子的脸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他的眼睛深陷布满血丝但此刻却射出一道锐利的光像受伤的野狼在警惕外敌。
只是那光芒转瞬即逝很快就被浓重的疲惫和痛苦取代。
“谁?”男子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透着吃力。
石蛮没说话只是举了举手里的短刀又指了指对方渗血的衣襟意思是“我看到你受伤了”。
他不善言辞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
男子看清石蛮的模样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些。
一个半大的孩子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裳背着猎物一看就是附近的猎户子弟。
他喘了口气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小友……能否……给口水?” 石蛮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腰间解下水囊。
这水囊是娘用兽皮缝制的厚实耐用里面装着他早上带的山泉水还剩下小半袋。
他走过去将水囊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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